遊遊隨筆：《 Persona 3 》雜學談 重新構築的分水嶺

早前注目新作情報連連，當中最令我感興趣的絕對是Atlus三部新作，身痕痕當然想談談。不過完全新作《Metaphod：Re Fantazio》情報太少，《P5 Tactics》僅為外傳作關係，結果餘下的只有重製版的《P3 Reload》一擇。回想起來，《P3》在系列中既是明顯的分水嶺，其實自身在系列中又相當特別。這次打算用《P》迷一點的角度，從風格等再方向看看這款特別的作品吧。

重新構築的《P》

提起Atlus，大家總會想馬上想起《Persona》系列，但在2000年代前其實卻是《真．女神轉生》這個名字更響。事實上，《Persona》最初不過是跟《惡魔召喚師》一樣，都是《真》系列的延伸嘗試，即使《P1》及《2罪／罰》在玩者間獲得不少好評，結果系列形象還是離不開《真》這個大家族。直到2006年《3》的出現，才真正令《P》系列取代《真》成為Atlus的中流砥柱。

一切都要由橋野桂氏這位Atlus遊戲製作人講起。橋野氏從1994起《真．女神轉生if…》開始便參與《真》系列及外傳系列《惡魔召喚師》及《Digital Devil Saga》的主導開發，特別對日後《真》及《P》系列影響深遠参《真III》的Press Turn戰鬥系統，都是由橋野氏構思出來。

橋野氏雖然一直參與《真》系列的工作，但從事《P》系列的開發《3》則是首次

2000年《P2罰》推出後，原本預定《P》系列暫時告一段落，但由於《P》系列在風格上比較「親民」關係，成功吸引了一批非《真》的玩者，系列續篇的期待呼聲越來越高。這時跟《P》開發沒有關係的橋野氏便想，《P》系列是否能以獨自品牌來吸納跟《真》系列無關的新客源呢？於是開始執筆寫起《P3》的企劃書來，但卻不是要承繼之前原作甚至是《真》的成功之處，而是要建立起屬於自己的賣點。

當中最大的改動就是遊戲的核心主題。《真》系列向來圍繞弱肉強食而行，而身為弱小的人類（主角）必須要借助強大的惡魔力量，比如拉攏惡魔加入隊中成為仲魔，又或者將自己化成惡魔或寄宿著惡魔之力等。不過橋野氏構築的《P》卻剛剛相反，人類雖然弱小，但所謂眾志成城，集結起來的話定能成就大事。與他人相處、搞好關係成為力量集結的關鍵，這點最終成為系列重點的Comu（或Coop）系統。

對比起以往崇尚惡魔之力的《真》系列，《P3》的重點放在人與人的連結能成就大事這點上

除此之外，首2集《P》系列各角色均能更換Persona，寓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貌，來到《3》及以後，除了身為Trickstar的主角能保有多一名Persona外，其他角色只有一名能附身。在故事上，Persona也和之前兩集可隨時發動不一樣，而是只能在固定架空世界上才能使用。另外也除去了《真》系列必有的大型複雜迷宮，並簡易的以生成迷宮取代（在《5》中2種迷宮都有收錄）……

《P3》在許多方面都考慮到非《真》玩者及輕量玩者需要，有趣的是反過來看，《真》的玩者看到《真III》製作人橋野氏的新作，而且還是向來素有難度的《P》系列，甚至連遊戲商都以《真III》班底開發的《P》為賣點時，還以為應是一款高難度硬派作。到頭來萬萬想不到實質卻原來是款《心跳回憶》RPG，多多少少也會有點驚訝吧？幸而即使《P3》不像以往的《真》系列，但亦是款絕對是不會令人失望的好遊戲。

《真III》班底製作出有《心跳》元素的RPG，的確令不少玩者感驚訝

不可改變的「死」

《P3》推出後深得新玩者好評，接下來的《4》及《5》承繼了相似的玩法及美術指導。表面看來，這三作似乎是正統進化系列，但相信玩過這些作品的人都知道，《P3》在氣氛上跟《4》、《5》的較明朗氣氛不太相同。
事實上，打從一開始《3》便以「死」作為主題，早在開發初階段時，製作組已決定主角必須要死，更想過會因應Comu數目及等級來決定有多少人來主角的葬禮（但最終都沒有實現）。說到這裡，大概不少人會想到「主角在最後關頭時犧牲自己來救世」之類的劇情，嚴格上來說雖然沒錯，但流程上卻不是王道、煽情，而是有著一種絕望及無奈的感覺。

故事終盤時夜之女神Nyx覺醒，世界始終於指定的日子死亡，結果我方可以做的只有一、在知情下接受命運；二、殺掉綾時忘記一切，在不知情之下平凡生活到最後；又或者三、花式自殺強行挑戰不可能戰勝的「死亡」；不管選哪條線已經很絕望。儘管到最後主角以自身來撃退（不是戰勝）夜之女神，可是還是需要主角獻上自己生命。

由企劃階段開始，《P3》主角已經註定要死

完成戰鬥後，主角在同伴忘記了影時間的經歷下，只有Aegis一人在身邊，平靜地走完生命最後的1個月。沒有英雄捨身的壯絕，也沒有淚流滿面的激情，除了《P3》外我也想不出有哪部遊戲能如此平淡地描寫角色死亡。至於是好是壞，這真只能看看玩者的喜好，不過顯然地有不少玩者都覺得不覺味兒，於是都期待著後來的強化版《Fes》能為主角做點救贖。

《P3F》最大的賣點，相信莫過於以Aegis為主角的後日談模式，內容講述最終戰後同伴們努力地尋拯救主角的方法。可惜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從《Fes》中不但知道原來主角不單單掛掉就算，而且其靈魂要當「人柱」一直封印著Nyx。後來在《P4》中打倒隱藏首領瑪嘉烈（マーガレット）後，便會知道其妹、亦即是《P3》電梯女郎伊利莎伯（エリザベス）正為找尋救出主角的方法而奔走。

伊利莎伯為救出主角奔走，不知在《R》中會否有相關消息？

或許日後開發組會堆砌些設定或補充來解放主角，但即使如此，主角的肉身無論如何都已經死去，就算成功救了出來，很大機會亦只能以靈體或另一層次的存在而活……如此悲慘的終結，別說是《P》系列，即使回顧所有《真》的正篇外傳延伸作，《3》主角的不幸絕對是頂級的。

與其好友不如戰友？

除了「死」這個主題外，《3》的同伴隊中氣氛亦跟《4》、《5》頗為不同。雖然如之前所說，此作其中一個主題為「人與人的關係」。主角透過Comu成功把與同伴及身邊其他人建立牽絆並化成力量，的確同伴對主角信任有加，可惜同伴之間卻非如此。

由加里（ゆかり）對美鶴，荒垣與天田還有真田；同伴間的恩怨情仇可能是整個《P》系列中最難解決，甚至連被視為氣氛製造者的順平，在序盤時也不時對主角露出不悅……基本上遊戲內一整年時間總不難見到同伴吵架的場面。當然，隨著故事發展仇恨會慢慢化解，但並不代表能好感情到能把對方當成摰友，最多也不過是「能把背後交給對方」的戰友而言。

整個《P》系列中仲伴關係最差的相信非《3》莫屬

《P3》中同伴間不和的情況，到了沒有主角這個隊伍核心人物的《Fes》時可說是昇至最高點。在後日談的後盤部分，我方取得了能返回指定時空去的鑰匙，這時同伴間為了是否應返回最終決戰前嘗試拯救主角一事出現了巨大分歧。初則口角，繼而動武，大家都為了在爭拗中得到話事權（鑰匙）而大打出手，玩者則需要操作Aegis參與其中……

雖說爭拗結束後同伴們都和好如初，然而從第一起開始便十分重視同伴間友情描寫的《P》系列，竟會出現開戰鬥畫面和昔日同伴戰鬥，此情此景相信傷了不少玩者的心。特別是其實站在主角的立場上，他的選擇既完全自願亦滿足現狀，這段後日談的情節顯然表現出同伴們並不很尊重主角想法，也沒法打破現行局面，甚有蛇足之感。現在《P3R》已宣佈不會加入後日談，我覺得是個明智之舉。

個人而言雖然贊成《R》不加《Fes》的後日談，但同時不加入《P3P》的女主角元素卻有點可惜

其後，美鶴、由加里、真田及新田等《P3》固有同伴於格鬥遊戲《P4U2》中再度登場。能看到數年後各人成長的樣子，《3》粉們當然高興。眾人除了在外表上的驚異變化外，關係上還是老樣子僅有戰友味道，而新田更因為美鶴等人有意無意疏遠他而感到被排擠（背後有原因），又衍生出新的人際關係煩惱……這就是《3》的同伴了。

細心想想這也難怪，畢竟《P3》組成我方隊伍的原因和其他《P》系列般是在機緣巧合下湊在一起柴娃娃行動不同，他們都是為了打倒影時間的Shadow而被說服進入特別課外活動組，換言之是一隊以作戰為目的的隊伍。儘管稱不上好朋友，但在戰場上的合拍程度卻仍不遜於其他《P》系列的隊伍。

來到《P4U2》時，眾人雖然熟悉對方但仍有芥蒂

兩部動畫版

最後還有點空間，所以談一下《3》的動畫版好了！從《3》開始所有《P》系列本家都被動畫化，雖然有時作畫未必能完全跟上原作遊戲般纖細，不過整體上動畫版均十分忠於原作，如果閣下想知道劇情而又沒時間玩遊戲版的話，不妨一嘗動畫版。不過有一點必須注意，就是《3》嚴格來說有2部動畫作品，而最初的TV動畫、2008年的《Persona ～Trinity Soul～》內容卻和原作《3》幾乎沒有關係，

《Trinity Soul》的舞台為於《3》之後10年的架空城市綾凪市上。兩名身為普通學生的兄弟——神鄉慎及神鄉洵，離開了在東京寄居的親戚家，回到現正於綾凪市當警察署長的兄長神鄉諒身邊一同生活。這時市內發生了潛水艇乘員失蹤、集體無力症及獵奇殺人事件等種種不可解的怪事。諒利用自身Persona的能力欲查明各事件真相，但卻料不到慎跟洵都被牽涉入其中……

雖然舞台設於《3》10年後的世界，但在基本設定上卻滿不同

雖然作品表明為《3》10年後的世界，角色原案由原作的副島成記氏擔任，《3》同伴的真田亦會登場，可是從設定到劇情都跟《3》沒有關係；不會有影時間及Shadow，Persona亦能隨時召喚，不像原作般需要在影時間內才能發動。另外在設定上最不同的地方是，《Trinity Soul》中Persona的覺醒多限於未成年人士，長大後覺醒機會會越來越少，可是原作遊戲系列卻從來沒這個設定，《2》的各個成年人同伴、《4》的足立等，不難找到反証例子。

亦因如此，《Trinity Soul》並怎樣不得到原作粉絲支持，作品本身質素亦屬平良庸，雖不至於黑歷史，不過完結後沒有後續也不怎樣有話題性，角色等亦從來沒逆輸入回《P》各遊戲裡，定位只停留於《3》的平衡世界上。
或許是隨著《P4》動畫版的成功，後來到了2013年每約1年時間推出合計4集的劇場動畫《PERSONA 3 THE MOVIES》，到2016年才完結。這次終於完美地忠於原作，加上劇場動畫應有品質，評價不俗，在《R》推出前用此作來回顧《3》的故事未嘗不是個好選擇。

想複習《P3》故事的話，劇場版似乎是個不錯之選

順道一說，人氣聲優石田彰氏在此作中和遊戲原作一樣分演主角、Pharos、望月綾時及Nxy四名核心角色，而且劇場版配音對白量也比遊戲版多，所以許多場面幾乎都是石田氏一人獨白。光憑石田氏一人已經可以說明整個故事，因此他在劇場版小冊子上的感想文比其他人多得多……今次重製版還真期待他的演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