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遊隨筆:為劇情而死、電玩主角死亡原因

在創作中,「讓主要角色死亡」是個令故事進入高潮的點子,不過有時候作者可能嫌主要角色也不夠重要,認為要令更核心的角色——主角死去才更有趣。在電玩界中亦不時會見到主角死亡的場面,不過一來故事敘述一般要靠主角視點進行,二來玩者操作著主角在遊戲中冒險,所以要讓主角死亡的遊戲需要安排他在最後的最後才掛掉。本來安排上是理所當然,但對於操作了主角數十甚至數百小時的玩者來說,要一下子接受主角不能迎接最好的結局,衝擊感自然比較大了。

自我犧牲

主角要領便當的故事,我想絕大部分都不算是最好的結局,只能算是將整個故事完美的結束的True End。像我那樣的大團圓結局迷來說,要接受主角死亡並不容易,當然不能只讓主角直接敗在壞蛋手上吧?其中一個較王道的主角死亡安排,就是讓主角為他人犧牲而亡。
GBA動作名作系列《Rockman Zero》系列在定位上是《Rockman X》的分家,主角是一直扮演Rockman競爭對手的Zero,但Zero本身的外冷內熱的設定,加上造型比Rockman帥氣,因此不但能獨立另開一個遊戲系列,而且本人比Rockman有過之而無不及,《Rockman Zero》系列至今仍為不少機迷所懷念。
說回正題,此作講述為了從政府手上拯救被壓迫的機械人,人類少女Ciel跟隨昔日流傳的傳說,來到忘卻的研究所將Zero的封印解開,Zero則因而開始了與少女和反政府組織一起對抗政府的打壓。由於Zero受長時間封印影響而失去了絕大部分記憶,所以個性上比《X》時期更加冷酷,感情不怎樣顯露出來。
儘管最後Zero的記憶不能完全恢復,但經過4集系列與同伴之間的相處,對同伴及別人之間的熱誠及正義感再次燃起。為了相信自己的同伴們,他在第4集結局時隻身阻止正在墜落的Ragnarok,從此不再有Zero的消息,最終只餘下頭盔……Zero的壯烈犧牲換來拯救大量生命,英雄味十足,再加上沒直接描寫Zero死亡而是失蹤,也令愛好Good End的玩者保留點「Zero還生存」的想法,多少緩衝了主角們無法大團圓的鬱結感。

雖然Zero並沒有取回昔日所有記憶,但到最後為止仍然活得像Zero,非常有型

除了《Rockman Zero 4》外,另一個為人認知的主角犧牲橋段還有《Tales of Xillia 2》。正確來說,《TOX2》採取多重結局制,不過沒有一個是大團圓Good End,來到最後要主角還是其女兒留下來存活,可說是玩者最艱難的選擇。
由於《TOX2》的世界觀設定十分複雜,在此大幅精簡說明一下。主角路特加(ルドガー)偶然遇上一名能神秘女孩艾蕾(エル),從此二人與同伴們一起消滅會分薄主世界存在力量的分史世界(if世界)。故事最後揭開艾蕾的真正身份——分史世界中未來路特加的女兒,這時玩者要選擇把特異點的分史世界除去,艾蕾從此消失,還是自殺讓艾蕾成為正史,讓她留在正史世界存活。
遊戲不存在二人共存結局,因此相信不少玩者為此苦惱了很久。在公式認知上比較傾向於主角犧牲自己來換取艾蕾的存在。雖然夠鬱但又相當感人,對比起前作《TOX》及之後的《TOZ》的怪奇劇情,《TOX2》包括結局在內整個故事算是相當完整。

女兒跟自己,要選哪個留下來?

死了便一了百了,一般情況下主角犧牲下換來世界和平,主角也因而安息,但有少數遊戲卻是讓主角死了也不好過。在眾多《真.女神》系列遊戲中,《Persona 3》主角的運命可說最悲慘。話說故事最後,主角為了拯救人類不讓代表終結的夜之女神Nyx降臨,於是把肉身與靈魂分離,並用其靈魂來封印Nyx。因此表面上主角因靈魂抽離而令肉體死亡,但靈魂卻一直成為封印被束縛上,用「不得好死」來形容貼切不過。
除此之外,由於主角在最終戰前與同伴們約定好要一起渡過畢業禮,於是強行讓自己活到畢業禮,可是由於最終戰後影時間消失,除身為機械人的艾基絲(アイギス)外其他同伴們都忘記了與主角一同並肩作戰的過去及跟他的約定,直到主角真正死亡時才記起他,可惜一切已經太遲……雖然《真.女神》系列以鬱結氣氛見稱,但像《P3》主角般好人沒好報的結局十分罕見。

《P3》的主角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得不到安息

使命完結

另一種稱得上王道的主角死亡橋段,便是完成使命後安心上路。雖然會讓人感到無限唏噓,但主角既已做好覺悟,也能完成自己的使命,總算是個美麗的遺憾。說到這裡,或許會令人想起《FFX》主角鐵達(ティーダ)的遭遇。
作品開始時鐵達被神秘巨大魔物「Sin」襲擊,醒來後發現自己在與以往認知的世界既相似但又不盡相同的地方中,隨後經過一輪波折,鐵達成為以打倒Sin為使命的召喚師柔娜(ユウナ)的保鑣。到後期眾人知道以往打倒Sin的方法只是讓召喚師的保鑣化身成究極召喚獸來擊倒它,但究極召喚獸則在隨後會轉生成新的Sin,換言之是個不完全解決問題的循環。
為了真正解決Sin問題,柔娜等人選擇打倒創造Sin的根源——偉大召喚師伊蓬(エポン)。但另一個難題又來了,伊蓬創造Sin的原因是為了永遠保護他所建立的夢之世界,鐵達其實並非跟柔娜一樣是現實世界的人,而是由伊蓬夢之世界被召喚來的夢境住人。簡單來說,打倒伊蓬的話夢的世界會完結,鐵達亦會消失。

身為夢境住人的鐵達打倒夢境主人後,甘願接受自己消失的命運

面對如此大難題,鐵達跟柔娜和同伴們還是選擇打倒伊蓬,讓Sin的威脅真正完結。鐵達完成了解決Sin及保護柔娜的使命後,漸漸消失在現實世界中,絕對是《FF》系列少有的非大團圓結局,但亦因為這份缺憾美,結局令人印象深刻,整體評價很高。不過後來遊戲推出續篇《FFX-2》,玩者如果能完成特定條件,鐵達會回到現實世界和柔娜重逢……大團圓雖好但好像有點勉強,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還是由大家自行判斷吧!
不過比起《FFX》,個人來說《Bravely Default》的主角死亡橋段衛擊感更強。相信有玩此作真.終章(真End)的朋友,初次見到過程及結局時毫人不「O嘴」……故事開始時十分王道,講述身為巫女的安妮愛斯(アニエス)感覺到守護世界的水晶力量漸漸判弱,於是展開旅程找尋世界異變原因;與此同時本在鄉村過在平靜生活的放牧人迪茲(ティズ),其村落因世界異變而掉入大穴中,全村除了他之外全部死光光。被安妮愛斯所救的迪茲決心跟隨她一起解決世界危機。
隨後劇情從王道移師往平衡世界橋段,到最後更需要借助其他朋友世界(即是3DS朋友列的玩者)的力量來打倒最終首領。如果大家精神力夠強,在最終首領戰時仍未因自己的樣子成為戰鬥背景(※1)而被嚇倒的話,戰鬥後結局部分迪茲的下場相信也必令人傻了眼——所有事情結束後,迪茲來到因大穴而死去的弟弟墓前說了一句「要把借了的東西還回去」後,便靈魂出敷倒在墓地上。到底發生甚麼事?

迪茲將靈魂歸還後,再度回到弟弟的身邊

原來迪茲在大穴發生之前本應已死,但神界的神(玩者)為對抗異變而借出靈魂令他「復活」,當一切結束後迪茲要歸還靈魂,他的生命因而走到盡頭。迪茲在一連串後設設定下完成使命後安祥死去,玩者們都為此大為感觸,但請不用太感觸,迪茲的美好結局在第二集等著大家!

為後續而死

有時候主角的命運早在遊戲決定企劃之時已經決定好,不管是玩者還是開發組都知道主角必然會掛掉,而這些作品便是在有原作的前題下被製作出來的前傳。例如玩者在《Crisis Core Final Fantasy VII》之前,相信大家未玩都必會知道主角扎克斯(ザックス)的悲慘遭遇。
扎克斯本是《FFVII》中為主角古蘭特(クラウド)回憶中登場的角色,登場時間不時很長但對古蘭特的設定影響深遠——古蘭特受Jenova細胞影響,將當年身為小兵的自己影像套用上與而死的尖兵扎克斯形像,因而一直以為自己曾是神羅尖兵。由於古蘭特人氣極盛,連帶與他過去有很深淵源的扎克斯也成為不少《FFVII》迷的研究對象。到了2007年,以扎克斯生平為主的外傳作《CCFFVII》推出。雖然玩者打從一開始便知道扎克斯的下場,可是仍令人想透過遊戲去感受他的不平凡經歷。

打從一開始大家便知道扎克斯會死,但仍是樂於體驗他的經歷

可惜不是所有主角的死都能像扎克斯般為人動容。人稱「RPG史上最瘋狂結局之一」的SFC遊戲《Albert Odyssey》中主角的死可算是既不能避免,但又死得毫無價值。遊戲系統頗為特別,作品將城鎮中跑劇情及補結時的RPG成份,跟進入迷宮及大地圖時的戰棋型SLG成份合併為一。另外除少數固定同伴外,其他同伴均可自由招他加入與否,而同伴間亦沒有必須同行的限制,自由度相當高……但此作更值得一談的地方其實是在其結局上。
擁有王族血統的主角跟他的同伴一起討伐魔王,經過連串冒險後終於打們魔物首領,於是高高興興回到王都跟國王匯報。正當主角跟戀人打算在冒險後展開新的和平生活時,突然間大量最終首領級的魔物湧現圍城,更把主角的同伴全都殺掉。1後來封印在主角戀人的魔力失控而將所有魔物消滅,但戀人亦因此而死,餘下主角一人抱著戀人在被毀的王城中悲憤不已……完!

看到此情此的玩者相信除了震驚之外就是震驚,明明好端端的為甚麼突然來個全滅結局?其實此作在推出之際早已預定推出續篇,全滅結局則是配合續篇的布局。可惜由於太過超展開而劣評如潮,開發組在續篇時雖有用上王都被襲設定,但主角等人並沒有全滅,眾人更在第二集中繼續活躍……第一集中主角們可真是死得不明不白!

連開發組都要把超展開劇情推倒重來,《Albert Odyssey》的主角遭遇可真不幸……

就是要Bad End

最後一種要主角死亡的原因並不是甚麼壯烈犧牲,也不是命中注定,而不過是「為死而死」……沒錯,好像《超級火爆摔角Special(スーパーファイヤープロレスリング スペシャル)》的故事模式中主角的人生,其鬱結指數大概是所有運動遊戲的最頂點吧?
一般摔角或者是競技運動遊戲的故事模式,大概都離不開菜鳥主角經過努力後成為高手,以打倒競敵或成為世界第一為最終目標,但此作卻完全背離了這點。愛好摔角的主角在15歲時加入摔角道場(?)欲成為職業摔角手,後來出道加入著名摔角組織闖出了名堂,才見識到各個派別的明爭暗鬥。主角厭倦了不再拘泥於摔角實力的鬥爭,於是暫時離開摔角界到外地散心,回來後卻被日本業界杯葛,被迫往美國發展。
這時主角成功取得世界選手權,唯一的願望就是在總決賽中和自己亦敵亦友的好朋友決一勝負。正當主角戰勝了所有對手在總決賽等待好友之際,好友不但在準決賽敗陣,而且還被對手殺死。最後主角雖然順利勝出贏得世界總冠軍之名,但世界再沒有東西值得他留戀,萬念俱灰之下吞槍自殺。

成為世界最強但無法彌補心靈的虛無感而選擇自殺……這真是摔角遊戲的劇本嗎!?

這個帶有多少寫實感的故事讓人無限感慨。其實負責此作故事的正是日後以《花與太陽和雨》、《Killer 7》、《No More Heros》系列等奇作聞名業界的須田剛一氏,難怪明明可以王道了事的摔角遊戲故事卻偏要選歪道而行。說起來,《銀色事件(シルバー事件)》將在PS4推出重製版,對新手來說是個須田遊戲初體驗的一次好機會呢。


注解:

※1 進入最終首領戰後,3DS的前置鏡頭會起動拍下玩者的樣子,然後成為最終戰的戰鬥背景,用意為「神界的神明們(玩者)看守著戰鬥」,但用任何角度來看都不過是惡搞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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