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遊隨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遊戲中的究極二擇
人生有許多二擇，遊戲也一樣——用男主角還是女主角？選魔鬼難度還是BB難度？要買《朱》還是《紫》？其實明明只是玩遊戲，選錯了最多也不過是重來一次，但有時玩者面對形形式式的二擇時，卻有機會為難大家放下手掣慢慢思考數十分鐘……這些究極二擇，不知各位又遇過多少個？
戀愛的二擇
要談遊戲史上其中一個最經典的究極二擇，《Dragon Quest V》的新娘選擇絕對榜上有名。故事來到主角青年年代前半時，主角為了取得天空之盾，於是答應擁有天空之盾的大富豪要求，找尋火之指輪及水之指輪後跟他的女兒芙蘿拉（フローラ）結婚。後來在主角在途中重遇青梅竹馬的比安卡（ビアンカ）並與她一同冒險，最後成功取得兩枚指輪後回到富豪身邊。這時芙蘿拉看穿了比安卡對主角的心意，於是向其父親提出讓主角自由選擇他的新娘。
被選中的新娘會成為我方的同伴，兩人的能力值大同小異，平心而論比起比安卡，芙蘿拉的魔法比較多及實用，但又未至於有決定性的強弱之分。而新娘的不同會影響孩子髮色及一點點劇情，不過都是無關痛痒的事。結果選擇新娘的最重要因素，還是落在玩者喜歡哪個女孩多一點之上。另外在DS重製版時，除了比安卡和芙蘿拉外還可以選擇芙蕾拉的姐姐狄菠拉（デボラ），不過論人氣遠不及後者二人關係，結果天空新娘之爭還是圍繞在比安卡和芙蘿拉之間。
已經過了30年以上，大家還是難以從比安卡和芙蘿拉之間下決定……
比安卡是主角從少便認識的青梅竹馬，身世可憐但擁有堅強又善解人意的個性，明顯有著女主角定位；另一方面芙蘿拉是溫柔的千金小姐，有點天然呆十分可愛，再加上有個有錢爸爸，人氣跟比安卡不相伯仲。結果多年來，比安卡跟芙蘿拉之間的派系鬥爭從來沒有停止過，甚至乎演化出戀愛價值觀研究，也成為《DQ》系列最受爭議的命題。
不過有一件事我很想跟芙蘿拉派說，就是如果我選了比安卡做老婆的話，芙蕾拉還是會找到合適的伴侶幸福地生活，但若我選了芙蘿拉的話，比安卡就會回村子孤獨終老……換言之只有我才能給比安卡幸福！所以無論玩多少遍，我都一定會選比安卡！！
可惡的Square Enix，就連玩手遊都要人選老婆！
如要數近年能和上述的新娘選擇同樣令玩者懊惱的二擇，我個人絕對會推《Xenoblade 2》的覺醒劇情。遊戲故事講述一名從小嚮往「樂園」、並因此投身打撈文物工作為生的少年雷克斯（レックス）在一次物資回收委託中，遇上同樣以前往「樂園」為目標的亞種生命體Blade的焰（ホムラ），而焰自身還有另一個人格光（ヒカリ）在其中。就這樣，雷克斯便和焰及光三人（二人？）一起展開冒險之旅。
來到後盤，焰與光終能合二為一成覺醒狀態「Pneuma」，這個時候遊戲會出現選項讓玩者選擇她的名字是「焰」還是「光」。除了之後對Pneuma的稱呼外，此選擇不管是對劇情還是對角色能力一切都沒有影響，本應比《DQV》的新娘更自由隨心選擇才是，但同樣地相信不少玩者來到此時此刻還是會猶豫不決，盡力回顧過往相處的片刻，看看自己喜歡溫柔的焰多一點，還是傲嬌的光多一點……
雖然兩人已合二為一，但從今後的稱呼仍是能看出玩者對哪個有愛一點……
人性的二擇
本人的人生教練張五飛先生曾說過，有多少個人就有多少種正義。每個人的道德觀各有不同，即使是面對「要打倒魔王令世界和平」還是「打倒魔王後成為新魔王征服世界」之類常見的電玩王道二擇，大概仍有許多人選擇後者，更何況當面對背景更複雜的二擇時，玩者的人性更受考驗。
在2015年推出的冒險遊戲《Life is Strange》中，一名平凡的高中女生Max在洗手間內遇到一椿槍擊案，正當她打算伸手拯救受槍傷而奄奄一息的少女時，時間突然回溯至Max未進入洗手間前，亦因如此Max能在槍擊案發生前嚇退槍手救回少女。這時Max才發現這名少女正是她多年未見的兒時好友Chloe。其後Max得知Chloe正在尋找她那失蹤的朋友Rachel的下落後，便決心利用這股時間回溯能力和Chloe一同揭開Rachel失蹤的真相。
好不容易重拾的友誼，莫非又要再次失去？
玩者利用時間回溯，能改變作中形形式式的命運，例如救回一些關鍵人物，又或者迴避危險等。不過不論玩者如何改變未來，到最後一定會遇到同樣的結局——龍捲風來襲Max及Chloe所居住的小鎮，死傷無數。
龍捲風出現的原因是由於Max多次更改未來，導致連串始料未及的連鎖反應發生，也就是蝴蝶效應。為了阻止這場不應存在的災害，Chloe請求Max回到過去在洗手間中任由她被兇手殺死，這樣一切的連鎖就不會發生……好了，到底大家會選難以取代的摰友？還是小鎮上的一切？
在這個最後選擇中，雖然選擇對Chloe見死不救的人較多，但兩者相差百分比十分小（此作會統計全部玩者們的選擇後，以百分比顯示回到遊戲裡）。在玩者心中或許難以有標準答案，可是對於開發組來說可能卻不一樣。話說選擇拯救Chole的結局內容只是看著Max跟Chole駕車離開傷心地，全長大概只有3分鐘；而放棄Chole還原一切的話，則會看到Chole死後真兇終究會被捉，同時幕後的黑幕也一併被打倒，Max亦參加了Chole的葬禮，片長約9分鐘之久；兩個結局的待遇差可想而知。更甚者是，不救Chole的話會更快捉到真兇及幕後黑手，彷彿拯救Chole對事件來說百害而無一利，讓不少選擇了Chole的玩者不覺味兒。
看來開發組自身對Chole的二擇已有了既定立場
牽連眾多陌生人生死的決定當然給人無比壓力，但其實即使對象縮窄至單一個人的命運，同樣能讓人很苦惱，特別是當這個人是閣下最重視的人時。2020年的《Ghost of Tsushima》雖然是由美國遊戲商製作，不過故事及畫面均能卻完美呈現出日本古代武士世界的氣氛，相當難得。尤其是此作中最後的一個決定，充分發揮出武士道與仁義之間的矛盾。
故事發生在文永11年的日本，當時日本對馬地方受元朝大軍來襲，迎擊的武士們死傷慘重，當中頭號武士家志村家只餘下被敵人捉走的當家志村，以及分家少當主境井仁。後來仁成功救出伯父志村，志村本想把仁培育成志村本家的承繼人，但另一方面仁為了戰勝元寇，不惜使用有違武士道的手段，令視名譽多於一切的武人志村感到很矛盾。
到最後，幕府以謀反之名命令志村拿下仁，這亦是遊戲劇情的最終戰。勝利後志村希望仁能殺掉他，令他如武士般高潔地死去。仁要盡作為養子的忠孝，到底要成全志村為榮耀而死，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殺掉自己的義父？
用現代人的角度來看，或許很難認同成全志村的理由
有一點頗有意思的是，身為現代人的我們當然不會很明白武士道精神，不過對於仁來說，他雖然叛離了武士之道成為冥人，但卻深明志村所走的武士道對志村是如何重要，因此立在仁的立場上，殺與不殺絕對比玩者想像的更難下決定。至於玩者，除了心理因素外，破關後取得的裝備品會隨著選擇不同而染上白色或者紅色，或許這點多少亦會影響大家的決定吧？
《Life is Strange》跟《Ghost of Tsushima》的究極二擇令千萬玩者難以取捨，不過個人而言《Tactic Orga》序盤的巴魯姆莎（バルマムッサ）的虐殺絕對是遊戲史上最最最難決定的難題，沒有之一，不服來辯。相信任何一位沒有事前知識的玩者，遇到這個選項時定必感到焦慮不已。
《Tactic Orga》的故事圍繞著一所島國上的兩個民族——柏古拉姆（バクラム）跟華魯史達（ウォルスタ）而行。佔多數的柏古拉姆人長期壓迫少數的華魯史達人，甚至出現鎮壓及勞改等惡行。雖然部分華魯史達人組織起來反抗，但以寡敵眾成績不彰。這時，出身平凡的華魯史達少年迪尼（デニム，主角）在種種機緣巧合下，救出被囚的華魯史達叛軍首領。此事不單令迪尼成為民族英雄，更令華魯史達人對抗柏古拉姆的士氣大增，迪尼亦順理成章成為叛軍一員。
經過連串任務後，叛軍來到一所名為巴魯姆莎的地方。由於該處已成為華魯史達人的勞教所，叛軍打算擊退這裡的柏古拉姆軍，解放當地讓華魯史達人加入叛亂。怎料敵人的確順利擊退，餘下來的華魯史達人卻因被勞役太久而失去反抗意志。不過一切都在叛軍首領的預計之中，事實上叛軍來到巴魯姆莎的最大目的，其實不是要解放巴魯姆莎，而是要把那裡的華魯史達人全部殺清，然後嫁禍給柏古拉姆軍，從而挑起各地的華魯史達人怒火，同心協力打倒敵人……知道一切的迪尼，要如實執行任務，還是拒絕虐殺同胞？
為拯救同胞而屠殺同胞，你能做到嗎？
大義之下無大義；這不是一般王道遊戲主角會做的事——或許大家會覺得若依據王道劇情的話，就應該要選拒絕吧？當然這一丁點都不錯，不過在此之前主角們一直經歷著永無休止地與實力懸殊的敵人戰鬥，叛軍完全看不見優勢，甚至好不容易解放被勞役的同胞後，換來的只是他們的漫罵……繼續下去的話根本不會有勝算，屠殺計謀並非單純殺戮。
遊戲的巧妙之處，不管選哪個故事都會朝相應方向前行，沒有十分明顯的獎罰。換言之，遊戲並無完全否定或者肯定屠殺行為，有的只是無情的現實。如果玩者選了拒絕加擔屠殺，叛軍便會反指迪尼是屠殺的元兇，迪尼要有一段漫長時間成為替死鬼逃避追捕。若是選擇認同屠殺行動，雖然迪尼繼續以英雄身份留在叛軍裡對抗柏古拉姆軍，可是由於後來屠殺事件走漏了風聲被世人所知，叛軍並未因此取得民心……
更重要的是，不論玩者如何選擇，屠殺這件非人道慘劇一定會發生，而此事在哪條路線上亦確實令日後的華魯史達人覺醒，在戰略上具有莫大意義，那就更讓玩者了解到現實的無奈。
無論選擇如何，5000條人命都無法挽回……
武裝的二擇
其實有時候不是所有困難的二擇都是考驗大家的心理素質，有時候像《Final Fantasy VI》的魔劍魔石二擇一般，即使純粹利益考量亦足以讓玩者煩惱大半天。當進度來到世界崩壞後，玩者能在一家武器店的NPC手中發現一顆魔石「諸神的黃昏（ラグナロック）」，這時NPC稱可將魔石加工成魔劍，在此魔石及魔劍間兩者只能取其一。順帶一提，魔石的名字是「ラグナロック」，魔劍則是「ラグナロク」，兩者相差一個「ッ」字。
魔石定魔劍，買定離手！
《FFVI》的魔石寄宿了死去幻獸的強大魔力，在戰鬥中消費MP便可召喚他們，另外裝備魔石後可學習相應魔法，而每種魔石世上都僅只有一顆。而這顆諸神的黃昏魔石不止能用於學習究極魔法「アルテマ」，而且其召喚獸更可把目標敵人變化成道具（但有機會會失敗）。只要玩者有耐性的話，就能利用此魔石從指定嘍囉身上無限回收部分本來極之罕有的強力裝備品。
至於魔劍則是作中極少數擁有最高攻擊力255的單手劍，攻擊時能有4分1機會發動強力無屬性高熱魔法「フレア」，配合防具「源氏の小手」能作二刀流中的武器之一。本來已經夠厲害，不過此劍還可以拿到鬥技場作為賭注，贏了對手的話就能取得作中最強單手劍「ライトブリンガー」。
「魔石定魔劍？」這個千古命題實在很看個人喜好，同時在多年來亦難為了所有《FFVI》的道具收集家，不過來到GBA版（包括以GBA版為基礎的舊手遊版）卻迎來轉機。其實魔劍可於最終首領的其中一個形態中盜取，可是因為最終戰後遊戲便會完結不能存檔關係，所以偷走了也沒有作為。不過由於GBA版在結局後仍能存檔關係，盜取成為正式取得魔劍的新渠道，原來的究極二擇馬上降級成簡單一擇……
根據版本不同魔劍的確能有另一種途徑入手
……等等！大家不要高興得那麼早，因為到了2023年最新的Pixel Remaster版本，最終首領戰後的存檔為進入最終迷宮前的階段關係，情況再度回到超任原版（及PS版）一樣，究極二擇再度無情復活！所以各位現在現《FFVI》到了選擇的時候，除了看自己的需要外，還要確定一下自己在玩甚麼版本呢！